在林区遭绑架的前后

　　罗尔夫·谢弗怎么也不会想到，20 世纪的 80 年代，他从他的国家美 国漂洋过海，不远万里来到一个丛林地带，竟然会遭到一群极为粗陋、 原始的人们的绑架以致被困了 20 多天。事后他回忆说，这是他最倒霉的 一次探险，但很有些传奇色彩。 新几内亚岛，是世界第二大岛。它在地球上属于大洋洲，在政区上， 西部为印度尼西亚所有，东部是巴布亚新几内亚。岛上到处覆盖着茂密 的森林，有不少沼泽地，印尼最高的毛克山脉也在这里。虽说整个岛就 在赤道附近，但山顶却终年积雪，主峰查亚峰高 5000 多米。 谢弗来这里已经一个多月了。 一天，当他和向导及挑夫朝着一个谷底走去时，3 个土著人突然出现 在他们面前。土著人没有开口说话，而是目不斜视、挺胸叠肚地朝着他 们走来，速度并不很快。这就有机会使谢弗上下打量他们。很显然，他 们还保留着新石器时代的某些特征。每个人的胸部和腹部，都缠着一层 层黄色的圆环，有一个像竹笋一样的东西套在裆部，直尖尖地向前伸出， 又像是半截长矛。走到跟前后，他们中的一个冲着谢弗这个白人伸手要 钱，却并不打扰向导和挑夫，好像认出这两个人是当地人。 谢弗见向导在一旁呆呆地站着，只好自己打着手势，想让土著人明 白自己没钱给他们。不料，对方竟攥紧拳头，猛向他扑过来。幸亏谢弗 有些拳脚功夫，加之对方并没带什么武器，就没费吹灰之力将其撂倒。 其他两个也扑了上来，他又三下五除二地一一把他们打翻在地。3 个土著 人一看不是他的对手，急忙爬起来，飞也似地窜进了树林。 谢弗估计麻烦的事可能还在后边，他和向导、挑夫就加快了速度。 但是，就在他们 3 个正在庆幸时，天知道又有一群土著人从什么地方冒 了出来，突然显露在前面一片树丛之前，人人手执长矛。其中就有先前 交过手的那 3 个人。 谢弗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以胜求生。他在躲过对方凶猛的几招之 后，瞅准机会，飞起一脚踢掉了对方手中的刀，接着一个扩腿又把对方 弄个仰面朝天。这一下更加激怒了周围的人。在狮子一般的怒吼声中， 10 几支长矛对准了他的前胸后背。谢弗知道惹怒了一群“狮子”，已是 在劫难逃，只好束手就擒，被他们带走。 在一个坐落着稀疏的茅屋、大约住着百把人的村子，土著勇士们停 下来了。他们把谢弗 3 人押进一个较大的院落。孩子们和一群猪正在戏 耍，尖叫声、哼哼声响成一片。谢弗 3 人的到来，就像给院落增添几头 奇特的动物。居民们都来看热闹，瞪着惊奇的、愤怒的目光瞧着他们， 有的甚至拿他们取笑。半小时之后，一位面目慈祥、态度和蔼的老者进 来了，其他的人才一下变得规矩起来。 原来，那位老者是部落的头领。他对谢弗的武艺很佩服，要谢弗传 授给他们的勇士。接着，老者介绍了土著人部落之间长期发生争斗的历 史。尽管老者不愿意看到流血事件经常发生，但还是表现了无可奈何， 而且不得不准备应付一年一度的比武和突然发生的械斗。在万不得已的 情况下，谢弗不得不留下来充当他们的武教头。 谢弗被安置在一间不太宽敞的茅屋。跟所有的茅屋一样，虽然被包 围在热带丛林的深处，但长期的烟薰火燎，使屋子里边显得干燥些，顶 棚和四壁明显发黑。地草铺得很厚。蜘蛛、蟑螂、蚂蚁，以至老鼠、虱 子几乎随处可见。屋子分上下两层，上层是睡铺。墙上挂着工具、武器 和他们崇拜的灵物及符咒。有的几间茅棚围成一个院落，住着几家关系 较近的人。他们做饭的方法很原始：事先挖好一个坑，然后把在火里烧 得发白的大石头推进坑里，上边盖上潮湿的树叶，再把肉和芋头等食品 放在树叶上边，靠蒸气慢慢蒸熟。 女人比较辛苦，下身仅穿一件用树叶和草穿成的裙子，整天在田间 照料芋头之类的庄稼。男人狩猎、练武和保卫村落。工具和武器都很简 单，保留了石器时代的特色，几乎全是用石器和木头做成的。 这里的人从来不用水洗澡，而是用红泥、猪油和烟垢调和成的涂料 涂抹在全身。据说这也是一种美，还可以保护皮肤，夜间又能防寒。 谢弗接受任务后，居然像教师爷一样受到敬重和照顾，但并没有完 全脱离监视和控制。训练必须在指定的地点和范围内秘密地进行，不许 他出村，不许他拍照训练的照片，不许让外部落的人偷看。真是身不由 己，心急如焚。他心里很清楚，此地不能久留，必须想办法尽快离开。 过了一段时间，他把各组中进步比较快的一些人，专门集中起来，给他 们“吃小灶”，头领看过表演后表示满意，但要他继续教其他人。 谢弗犯愁了，身体也越来越不适应。他最担心身体垮了，更怕土著 人部落之间一旦发生争斗把他也裹挟进去。那时他的处境可能更加艰难： 是勇士？是懦夫？是功臣？还是罪人？是生还？是死亡？大概只有天才 知道。 在别无他法的情况下，谢弗只得装病。有一天，他忽然吃不进东西， 神志迷迷糊糊，身子东倒西歪。土著人想尽了办法，就是治不好，头领 只好放行他。临走前，他还谆谆告诫他的学生，要坚持不懈，不断提高， 精益求精，可刚一出村，他却责问自己，是不是犯了个大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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