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名地理,炎黄子孙绞尽脑汁;投影制图,西洋学人耗干心血(6)
江河湖海的水文变化,山丘平原的逶迤起伏,干湿冷热的交替更迭,以至土壤植被的分布状况,都是处于自然界的普遍联系之中。
郦道元充分注意到了这一客观事实,他在写水道时,就十分注意水道与周围地理环境的联系。
他写水道的时候,必写山、写湖、写海,因为任何一条河流都有它的源头和归宿,河源往往在高耸的山岳之中,河流则终究要注入湖泊或大海,从河源到河口,以及整个流域,地貌起伏变化对河流会带来深刻的影响。
《水经注》还以生动形象的笔触描绘了各类地貌现象。在记述黄河砥柱峡的急流时,他写道:“水中山岩如柱,激流涌进,波涛翻滚,其流势之急宛如长江三峡。”
在记述现在的永定河的时候,郦道元又引用了“高梁无上源,清泉无下尾”的民谚。
郦道元还用科学的解释驳斥了当时的一些没有科学根据的奇谈怪论。
比如,黄河出潼关向东奔流,到今河南陕县时,突然出现“水涌起方数十丈”的奇特现象,传说这是过去皇帝铸了金人沉入黄河而引起的。
郦道元却认为,源远流长、连涌大海的黄河,区区几个金人怎么能够堵河涌涛呢?那不过是“虢山崩,壅河所致”,即那一带发生过山崩坍方,大块岩石崩落黄河之中,堵塞河道,迫使大量的河水通过狭窄的水道而产生涌水。
郦道元注《水经》,是本着“因水以证地”的精神的。他抓住了河流水道这个纲,用河流作线索,广泛地把河流流经地区内的许多地理事物连贯起来。
这就使《水经注》的成就远远超出了水文地理的范畴,涉及到更多的方面。
比如,记载了现在的湖南湘乡县的鱼化石;描述了陇西黄河支流洮河附近岛鼠山发生的一次地震;叙述了广西漓江一带石灰岩地区独特的岩溶地貌景色;提及了煤炭、石油、金、铁盐等约20种矿物和它们的产地,对地学史、古生物史都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耳闻不如亲见”,这就是郦道元写作的准则。他在写《水经注》时,总是先要搞清楚河流干支流的发源与归宿,查看流经地区的情况;对自己还不太明白的地方,宁肯花费很多时间去考察。
为了“访渎搜渠”,他的足迹遍及秦岭、淮河以北、长江以南和长江中游一带,参阅了400多种史书古籍,刻苦钻研了前人积累的经验和成果。
东汉时的王充(公元 27~100)也吸取了先秦的自然观和汉代在自然科学如天文学、地学、生物学、医学等方面的成就,批评了天人感应说。
王充的《论衡》二字,就是“言论的批判”之意,他根据自己掌握的科学知识勇敢地揭露一切他所厌恶的虚假妄想。
汉代的天人感应论者如董仲舒认为:天创造人就是为了执行天意,如果违背了天的意志,天就降“灾害”以示“谴告”;不但天能降灾于人,且人的行为和精神活动也能感动上天。
王充从天道自然无为的思想出发,说出很多道理来说明天人感应说的虚妄。
首先,他认为天是由物质的“元气”构成,天“无口目”,也“无口目之欲,于物无所求索”,本是无意志的自然的物质实体。
其次,他指出所谓“灾异”,都是自然现象,如日月蚀,有自然的规律,“大率四十一、二月,日一食,百八十日,月一食,蚀之皆有时”。
“水旱”、“寒温”也是气候自然的变化,“天之阳雨自有时”,“非政治所招”。从而他得出的结论是,“夫人不能以行感天,天亦不随行而应人”,否定了天人相感的论说。
此外,王充还批判了那种认为潮水是伍子胥被屈杀后,心中愤恨,所以才“驱水为涛”的传说。指出人死为鬼的说法是没有根据的。他用科学道理说明潮汐现象对月亮的依赖关系:“涛之起也,随月盛衰,小大、满损不齐同”,根本不是由于鬼神发怒所致。
佛教自汉代传入中国后,到了南北朝时期大为兴盛起来,并曾一度取得国教地位。佛教宣传的“神不灭”论和“因果报应”之类的说教,更助长了“天人感应”说的传播和影响。
这时,南朝卓越的唯物主义哲学家范缜(大约生活于公元445至515年之间)从形神关系这一哲学的根本问题出发,认为“形存则神存,形谢则神灭”,对佛教神学的理论支柱神不灭论,进行了坚决的斗争。
王充、范缜等人的唯物主义自然观和他们对于“天命论”的批判,为人们对地理环境及其发展规律的研究减少了思想上的障碍,鼓舞人们更好地去认识、利用和改造自然,在客观上他们为促进地理学的发展做出了不可忽视的作用。
在中国地理学史上,最初把72候应列入历书中去的是在北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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